（节选10）
第二回张之洞督府聆医论韦惠卿临终传《内经》
敬宾见事已至此，忙派师兄弟到*场、窑子和烟馆打探消息。知道*炳为等银两用已定在子夜时分到南城郊外那间破庙做卖刀的交易。
此时，敬宾与红线已隐伏在一棵高大的榕树枝丫上，借着淡淡的星光远远地窥视着前方。
蚊叮虫咬，敬宾甚感难受，又不敢轻动，耳中忽然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响动。
那是隐约的马嘶声。刹那之间，一匹白马风驰电掣而至，尘沙飞扬中，那马跃起前蹄，来人已飞跃而下，把手上的布包向荒庙的方向连拜三遍。
瞬间，荒庙内陡地闪出一个个子甚矮的人。
“你带足银两来未？”骑白马者气还未喘定。
“你先把七星刀交我过目。”那人操的是北方口音，叽里咕噜的。
敬宾在红线耳边一阵蚁语。
红线滑下树遵命而去。
那瘦矮个正欲接刀细看，耳中突然听闻一阵极为刺耳的怪异声音！两人在野外荒郊禁不住打了个冷战，全身的汗毛，无不打结。
*炳本能地把刀包好，机警地四处张望，哪里有人，但那种尖细的怪声似是从不同方位传出，听得更真切了。
“喂，你这把刀肯定是来历不明，在这里给我，只能给半价，如果是你祖传宝刀，何必要拿来这里交易。”那北方口音者既起疑心，立即讨价还价。
“喂！这祖传之物，难道可以在家中买卖，同宗兄弟还会令我独占？”*炳在狡辩着。
忽然，*炳终于模糊地看见一个影子，那尖细刺耳的声音，正是发自那个怪影子，还看出那人拿着一根竹管似的东西凑在口边吹。
*炳眼睛冒火，右手已拔出削铁如泥的七星刀，左手执紧刀鞘，已穷追过去，口中厉叱一声：“站住！”
那黑影依然不动，原来是树枝丫上挂着件旧衫。
*炳惶恐四顾，听见熟悉的击掌声，知是荆芝赶到，忙寻声望去。黑暗中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吐：“死*，这七星刀是揾食刀，拿去卖，想收山咩！”
“我一时手紧。”*炳素来怕她，噤若寒蝉。
“有利刀，还怕揾唔到钱？”荆芝劈手把刀抢到手上，并在*炳耳边低喝：“快走。”
这时竹管啸声，陡然又起，如泣如诉，黑夜旷野，更感凄厉。
韦敬宾想不到*炳有同伙接应，待警觉时，人、刀已渺，唯有嗟叹无及。
韦敬宾刚刚用热毛巾给祖父抹净头、脸、身子，又换了件衣服。
平躺着的韦惠卿感到好累，睁着眼嚷着要水喝，廷舒夫人便端上一杯参汤，韦惠卿缓缓啜毕，声音沙哑道：“把我扶起来。”敬宾忙俯身把阿爷抱起，腰背垫着厚厚的棉被，对着环列诸人道：“人过八十，已称上寿。死而无憾！省城皆知韦氏医家之名，也算‘光于前，显于后了’。”一阵呛咳，已带鲜血，把众人吓得尽皆失色。
儒宾就站在祖父身边，见他用手指了指架上他心爱之物，廷舒会意连忙拿起一只陈旧的绣有*竹的手枕及一把山水紫砂壶，那是廷舒自小即见父亲所用的心爱之物，连忙拿给士冠，惠卿艰难地点了点头。儒宾强忍悲泪，见祖父手在动，知道他要平躺舒服些，连忙与阿哥把阿爷重新躺下，祖父脸上潮红，额上发烫，闭了好一会儿眼睛。突然，他又睁开了眼，手提高往书房指了指，儒宾心知其意，连忙入书房，随手在书架取了本书，竟是《内经》，便弯下身，双手把书交到祖父手中。但见祖父睁开双眼，双手稳稳捧着书，认真看着宽阔的书脊，蚁语般的声音响起。士冠早已接书在手，把身俯下，只听阿爷最后道：“士冠，这部书啊！你拿来睇。”儒宾岂敢怠慢，连忙在祖父耳畔一字一句清晰地道：“阿爷，我会勤力睇的，我一定要读懂、读透，不负您所期望。”众人看他脸上挂着笑容，但又听见其喉间咯咯响动，竟是去了，享年八十三岁。
韦廷舒择了吉时成殓，停灵正寝，为亡父光鲜地办了后事。
(摘于年2月19日的梧州日报)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